闲聊|我姓房,黄浦区两套房的房

《脱口秀大会》看到第四季,仔细回味,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三季的何广智,出场时李诞介绍他在线下已经讲了一年多,但是在线上表演还是第一电影

初出场的何广智,一眼看过去,纯真朴实中仿佛还带着点土,总体给人感觉丑萌丑萌的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他的丑可攻可进,李诞的丑,可攻不可进。他的萌,更像是一颗未经雕琢的璞玉,一个人站在台上,把自己的真实生活经历掰开了,揉碎了,反反复复地讲,引得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,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大家的共鸣。

第三季的第一期的何广智,要参加一个“能让我洗面奶洗脸的节目”,为了好看,去理个发,结果头发理得不好,干脆烫头发,就这么一句话能说清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,居然贯穿了整场,笑点频出。那个穿着明黄色夹克的他,看上去很是无辜,像故乡隔壁的某个出远门打工的邻居小兄弟。

到了第二场,主题是关于钱的事,他说他住在宝山,一个地铁终点站都到不了的地方,在地铁的终端,还要骑共享单车,那个地方还立着“严禁捕捉野生动物”的牌子。月薪1500,跟年收入千万的人差不了太多:都没有压力。还有一个共同点:都比较关注慈善事业,关注那个捐款名单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。

也许是第一次出场太爆了,第二次出场他只得了两盏爆灯。资深拍灯人罗永浩没有给他拍灯,不过,我个人认为他的第二场远比第一场精彩,除了语速略快了一点外,传达的信息要比第一场丰富了许多。从个人的困境,到在沪上交社保、买房以及慈善,涉猎的话题面很广,引发的共鸣也更强。

不管是因为剪头发导致的烫头发引发的窘迫也罢,还是在魔都月收入1500房价涨个一两万我根本不关心也好,或者住在地铁的终端“严禁捕捉野生动物”也好,说到底,都反映了普通人的生活最真实的一面。不是说中国还有六亿人月收入不过1000吗?倘若让这月收入不过1000的六亿人来看何广智当时的脱口秀表演,一定是极其能够引发共鸣的,他在台上表演,坐在台下看演出的人,或者隔着屏幕看演出的人,一定都会在想:他说的就是我呀!那个被托尼老师烫头发烫坏了从此顶着一头尴尬的人,那个上下班单程要挤地铁吣里哐啷乘坐一个多小时的人,那个看看自己的银行卡对买房根本就不作奢望的人,可不就是多数人生活的真实写照吗?

这也就很好理解,上一季的脱口秀表演中,李雪琴为什么会脱颖而出。每当李雪琴往台上一站,口里吐出丧丧的一句“哎呀”的时候,可不就是我们生活中想要表述却又时常无人倾诉的无奈吗?尽管李雪琴北大毕业,早已成为网红,收入想必也不菲,然而人家不说,抛开这一点,她的一声叹息,才是赢得更多人共鸣的地方:生活中的我们,有多少时候需要叹息的?有多少时候希望有人听到自己的叹息,然后向你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,那眼神在告诉你:我懂的!不用说任何话,这就足够了!

所以当那个凡尔赛女王蒙淇淇在网上横空而出的时候,下面的评论几乎是骂声一片,上了《吐槽大会》,只获得了最低票,当她走上台的那一刻起,没有开口,很多人在心里面已经给她投票了。你明明不用费力,已经活得比多数人都好,那不是你自己的本事。当别人还处于吃不饱穿不暖的阶段,你频频地向他人展示着朱门酒肉臭了。自己有肉,为什么不能把肉埋在碗底吃?还要拿出来,在饥饿的人面前晒一晒,弄出一句“何不食肉糜”?这不是拉仇恨又是啥?

很多人也正是因为那句“我姓房,黄浦区两套房的房”对Norah投了反对票,尽管大家都在说Norah很厉害,可以在脱口秀中用中文、英文和日文三种语言像母语般随意切换,然而观众的票还是不愿意投给她。倘若观众中多半是像何广智那样,住在地铁的末端下来还要骑共享单车的青旅,每天要面对不同的人解释至少七遍自己是什么职业,你那黄浦区的两套房对他们来说,又意味着什么。

前些天气温骤降至零下,有学生问我有裘皮大衣吗?我被他问得一头雾水,怎么忽然问出这个问题?他告诉我,某某老师说有裘皮大衣。我看了一下自己,就冲着我这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样子,整个裘皮大衣在身上,恐怕非但穿不出裘皮大衣的模样来,还把自己整成个球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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